在没认识佛法以前,我生长在一个天主教家庭里,小时候身体很不好,去的医院也是天主教的医院,给我看病的大夫都是修女,所以我跟天主教的因缘是很深的。
我所做的工作,是经常要代表公司到国外去做业务考察,常常要出远门。这在十多年前,对一个东方女子来讲,是一份很不容易、很艰辛的工作。我最远到过南也门,那是一个非常落后的国家;我也去过黎巴嫩,那是一个为了宗教一直都在打仗的国家。
有一天,我问自己:“我每日这样奔波,这样忙碌,究竟为了什么?”
我看过战争,也看过战争后的满目疮痍;还有共产国家,还有一些非常有福报的欧洲国家,美国也是很有福报;可是还有很多地区是很落后的。我就问我自己:“我这一生当中,到底在追求什么?到底在找什么东西?”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些什么?我觉得好像来来去去都是一场空,觉得这个娑婆世界非常非常苦,于是乎我觉得天主教的教义,已经不能满足我的疑问。
我就由民间的信仰开始,一直寻找我所追求的理念。有一天,在我同学家里,我第一次知道有关佛教的事。她的先生是学佛的,她家的顶楼有一个佛堂,她介绍给我看,我就请教她怎么供佛等等。然后我问她:“那 你的师父是谁啊?”她指着师父的照片说:“我的师父就是这位。”我说:“啊!这位就是你师父啊?”当时觉得好奇,而且很新鲜。我对那张照片的印象非常地深刻,为什么呢?因为师父手上拿着一把拂尘,我小时候很喜欢扮成七仙女,所以对那把拂尘很有兴趣,我说:“我没有看过和尚手上拿拂尘的哪?”我对这个拂尘就特别有好感。她就告诉我她的一些感应,她说:“我师父要回台湾的时候,我都会梦到他。”我说:“真的啊?”觉得很有兴趣,我又说:“那 你能不能介绍,有没有你师父的书,或者生平事迹,我可以对这个出家人有所了解啊?”她说:“有。”就是她唯一的两本佛书,其中一本是师父上人的《开示录》第一册。
当天晚上,我住在她们家,阅读了两页以后,我的泪水就没有止住过,一个晚上就已经看了三分之二了。我所要问的问题,我所苦苦寻求的答案,全部都在那本书里。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:“这就是我的师父!可是要去哪里找这位师父呢?”书上面的地址又不是很清楚,因为那本书已经非常破旧了,可是她还保存得很好,当宝贝一样。我说:“你师父在美国,我怎么去美国呢?”这一段时间,对我来讲,是人生的一个重大的转变。但短期内,我根本不可能去美国。于是我就对自己说:“不管怎样困难,哪怕历尽千辛万苦,我也一定要到美国去找我的师父。”当时我对师父并不是非常了解,我只觉得他讲的每一句话、每一个字、每一件事都这么平实,全部解答了我一生所要寻找的问题。他所讲的话,真地是直指人心。
我那个时候非常惭愧,心想:“喔!原来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,到头来什么都是空的,什么都不属于自己!”当时我想见师父,是很单纯的一个念头,我见师父不是为了什么,只是想看看他老人家一眼,“哦!这就是我的师父。”我当时甚至不明白什么叫皈依。可是我就在这两年当中,照着师父的方法去做。他要求他的弟子这么严厉,我说:“喔,一天只要吃一餐,还要吃斋,还要背经、背咒,还要打坐参禅呀……。那他的弟子们一定很辛苦啊,一天到底睡几个钟头的觉?”我那时候有很多的疑问:还要是大学毕业的,还有很多其它的要求,我不知道有没有要求身高啊,因为我个子很矮。
我就这样,在两年时间里,改我的习气毛病,修正自己。改正自己为的就是要见师父一面。我没有经过任何人的介绍,很诚心的,就这样来到了万佛圣城。那是一九九二年的十月,在 三藩市金山寺时,我就是一路哭进来的。当我到万佛城的时候,我觉得简直太熟悉这个地方了,我好像曾经来过,简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,那种感觉,就像是一只迷途的羔羊,找到牠自己的家一样,那就是我当时的感觉。
在金山寺的时候,我对一位法师说:“我希望求见师父。”她说:“那看你的诚心啰!”我听了以后,心里凉了一半,心想:“我还不够诚心吗?准备了两年,千里迢迢地从台湾来到美国,我难道还不够诚心吗?好吧,如果见到师父,就是我的福报;见不到师父,那么也只好作罢!”当时,我就是这样想的。于是我就在佛殿拜佛,接着就来到万佛城住了两天,然后就到柏林根国际译经学院去拜见师父。说也奇怪,师父看到我,好像知道我的事情,但是我那时不了解师父,他们所谓的高僧,到底高到什么程度,真地不知道,那个时候真地是很愚痴的。
师父见到我,第一句就说:“你来啦!”我说:“是啊!我来啦!”就好像家里的人在讲话。“你几号来的?到了万佛城?”我说:“是啊!”
第二句话,师父又说:“喔!你找师父找到美国来啰!你花很多钱哦。”我说:“是啊,我花很多钱。我准备了两年来见师父呢!”“嗯,
你找师父找到美国来了,师父也要找弟子啊!”我想师父的意思就是说,你这么会挑师父,师父也要挑他的弟子的,你合不合格做他的弟子啊。
第三句话,师父跟我讲:“你要出家。”我说:“哦?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,因为当时的念头只是要来见见师父,我说:“师父您说我要出家,那我什么时候出家?”“看 你啰!你什么时候,我怎么能替你决定呢?”我没有说话。
后来师父还跟我讲了一些事情,这些事情我记在本子里面,到目前为止,我还没有参透到底是什么意思?指的什么?将来会怎么样子?师父用几句话,把我这一生的事情都勾画出来了。我接着就告诉师父说:“我要皈依师父。”师父说:“好啊,不过今天很忙啊,今天有记者招待会。”
后来,师父说他要去洛杉矶,我也跟着去了。但是因为金轮寺当时没有皈依仪式,我就跪在师父法座旁边,师父对我说:“我不能为你一个人打皈依。”那时候我心想:“我就回台湾皈依。”我仍跪在那边,看师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,师父只跟我讲了几个字,我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,虽是几个字,但是对我来讲,可以说是终身受用的几句很平实的话:“见贤思齐,见不贤内自省。”
回到台湾以后,于一九九三年一月在板桥体育馆皈依了师父。自从皈依师父以后,我想要做的事情,没有一件事情不是遂了我的愿。那个时候我想去念佛学院,可是她们说我年龄已超过,没有办法。我自己就生了骄傲心,心想:“你们既然不要我的话,那也就罢了,我就不去念了。”于是我就一心一意想了解佛教,想了解为什么跟这个宗教有这么深的因缘?为什么看到师父的书,就觉得那么地熟悉?而且从内心里发出来的那种震撼,是那样地不可言喻。
我在誊写《法华经》的这一年当中,感触相当地深,就像法师刚才说的:“师父,他是很有学问的人。”我可以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,就知道师父的学问好到什么程度。各位知道“圆圈”的“圈”,名词是读ㄑㄩㄢ,师父在讲《法华经》的时候,他讲“圈(ㄐㄩㄢ)起来”,我为了这个字,在笔记上空了很久,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这到底是哪个ㄐㄩㄢ,我知道不是那个“坚固”的“坚”,我怎么想都想不出来是什么字。直到有一天,我翻字典试看看这个“圈”字,才发现原来这个字用在动词是念ㄐㄩㄢ,“把他圈(ㄐㄩㄢ)起来”,就是坐牢的意思。
从这个很微细的地方,可以知道师父不但上知天文,下知地理,译经就更不用讲了。他老人家的学问,真地是非常非常地渊博。如果各位有人在做经典的誊稿和校对工作,请你们很用心、很专注地去做。这样你的收获,包括你自己的修行,都会有无上的进步。同时,你自己也可以从这一面镜子,非常非常清楚地,照到你自己在修行当中所要改的习气毛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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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来我要提到我的一个上司,他的脾气非常暴躁。在《金刚菩提海》杂志里,师父讲一句话,他说:“为什么你愚痴?因为你有脾气!(Why are you stupid? Because you have temper.)”我就把它影印放大给公司的同事看。上司看了以后,就告诉我说:“我不要愚痴!”我说:“你不要愚痴的话,就要改你的脾气。”
我提到这件事,是因为我们现在出版的中英对照佛书和《金刚菩提海》杂志,对于一些不懂佛法的人和一些外国人来讲,是很好的读物,这些都是很浅显、很平易的。我这位上司被师父这句话影响到什么程度呢?到目前为止,只要一发脾气,他就会一直双手握紧拳头说:“我不可以发脾气,我绝对不可以发脾气,因为这个有智慧的人说,绝对不可以发脾气,一发脾气就会做错很多的决策。”一直到一年多以后,他还常问我说:“我有没有进步,我的脾气有没有好一点。”
从这件事可以看出,翻译师父的经典解释,或开示法语,或《金刚菩提海》杂志,其影响是多么地深远!这只是我日常生活中小小的片段,但从此就可以看出翻译工作的重要性。
还有我们的《永嘉大师证道歌》,外国人看了就说:“我从来不晓得,佛法原来是这么单纯,我们都把它想得非常复杂。”阿弥陀佛!